從《西湖雜記》看袁宏道遊記中的「格套」

「公安三袁」在明代文壇開宗立派，舉足輕重，其中袁宏道尤具膽識才智，思想標新立異，詩文成就卓越，是「三袁」之首。袁宏道的遊記小品，雖然篇幅精短，但往往從容自得，趣韻盎然。袁氏作品的藝術成就，一方面體現了他「獨抒性靈，不拘格套」的文學主張，同時針對擬古蹈襲之風，無論內容和形式，都樹立了力求真切的榜樣。 有關袁氏求真尚異的風格特點，歷來論者大致圍繞「只要抒發真切性靈，就會帶來文章結構形式和語言表現的變化」之類的觀黠闡發。如果純粹從創作論的角度著眼，最能震撼讀者、引發共鳴的，當然莫過於作者的強烈情感。然而，無論任何文學作品，似乎都有若干特定樣式，才能有效表情達意。以袁宏道的山水遊記為例，「究竟作者在盡情表達對風景的領悟和感動之餘，作品是否全無套路？」實在是一個值得研究的課題。 袁氏提倡「不拘格套」，本文也嘗試一改傳統，借鑑語言學的篇章分析角度，通過解構「主、述位銜接」及「文步推進」，尋找袁氏遊記小品中的語篇組織軌跡，驗證「不拘格套」的實質涵義。篇幅有限，本文將集中討論袁宏道幾篇以遊西湖為題材的山水遊記，務求在賞析優秀作品的過程中，能進一步認識作者的創作思路。